潮新闻 记者 陈文文 夏丹 周旭辉

带着一张四位浙商的合影，我们飞越南太平洋，来到印度尼西亚寻访浙商足迹。

去年印尼巴厘岛G20，因在印尼有“大手笔”的投资，来自桐乡的四位浙商受邀参会。面朝巴厘岛的碧海蓝天，他们对着镜头竖起了大拇指。

(相关资料图)

一张合影，正是浙商踏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说尽千言万语、吃尽千辛万苦的“四千精神”的浓缩。远涉重洋，只身闯荡遥远而陌生的国度，他们白手起家，克服重重困难，让企业在异域扎下根。

巴厘岛上，四位桐乡浙商聚首

“万岛之国”印尼，世界第四人口大国。作为东盟最大的国家，嗅觉敏锐的浙商，早早嗅到了其中的市场机遇。省商务厅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浙江在印尼累计投资211家企业（机构）。

4月4日，我们在振石雅加达分公司找到了合影照的拍摄者，王源。常驻印尼的王源，是振石控股集团高级副总裁，他给我们讲述了合影背后的故事。

“十几家浙企参加，盛况空前。”王源回忆去年巴厘岛G20峰会的浙商，可谓出尽了风头。光是桐乡一地，就有四位浙商——新凤鸣董事长庄奎龙、振石董事局主席张毓强、桐昆董事长陈士良、华友钴业董事长陈雪华，“四位桐乡的浙商都住在同一个宾馆。”王源说，先拍了一张室内聊天的照片后，大家觉得机会难得，就走到室外又重新合了影。

合影中的四位主角正在印尼进行新的投资布局。印尼镍矿分布较为集中，主要在苏拉威西岛和附近岛屿，当地人俗称大K岛和小K岛，前者占据整个印尼镍资源的70-80%，而后者约20-30%。在印尼，青山实业、振石集团、华友钴业均已拥有矿产。

以振石为例，2010年，振石开始在印尼北马鲁古省中哈马黑拉县格贝岛投资镍矿，成为印尼第一家既拥有镍矿资源又建有镍铁冶炼厂的中国企业。去年，总投资18亿美元的振石印尼硕石镍铁项目开工，正努力打造镍全产业链加工制造基地，建设国家级大型镍资源综合利用产业园。

万岛之国，是什么概念

“四千精神”的筚路蓝缕，这一点在投资印尼的浙商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对匆匆而来的我们来说，只知道印尼是万岛之国。可“万岛之国”究竟是什么概念？它绝不仅仅是椰影重重、水清沙幼。“振石有两个项目，大K岛距离雅加达2000公里，小K岛相距4000公里，你们要去吗？”王源的问题，我们却很难回答。

我们只在雅加达采访3天，根本来不及。抵达印尼之前，我们曾想过去到岛上实地探访。但事实上，首先往返岛上和雅加达的航班不是每天都有，其次航班会因为天气变化不断调整，断航是常有的情况。可即便是在这样不便的环境下，振石在大K岛上的华宝工业园一直在有序推进中。

三年疫情后，今年迎来了浙商出海的“井喷”。在我们抵达印尼的上一个月，150余家杭州企业组团来到雅加达国际会展中心，参加第三届中国（印尼）贸易博览会。4架包机、8趟直飞航班，用于杭州、雅加达两地往返，确保展商参展行程畅通无忧。一位参展企业代表告诉记者，疫情三年，不同国家的人们面对面交流沟通的机会少了，生意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如今机会又来了，不抱怨不躺平，以“四千精神”闻名天下的浙商又出发了。

“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有700多家浙企来过印尼考察了。”印尼浙江商会会长伍晋斌介绍，浙企出海愿望非常迫切，仅今年3月浙江就先后来了四批考察团。

10年，营收翻了5倍

叶茂和根深是相互助益的。走访印尼浙企时我们发现，绝大多数企业，都是在对外投资过程中发展壮大的，通过“走出去”实现了共赢。

从南雅加达到北雅，我们一路追踪浙商的足迹。赞宇科技杜库达工厂，位于北部保税区，生产的脂肪酸和甘油，一半销往中国，一半销往美国、德国、土耳其等国际市场。印尼是全球最重要的棕榈油产地，棕榈油又是重要的工业用天然油脂，收购杜库达后的赞宇科技，拥有了位于原材料产地的制造基地，利用贴近原材料产地的区位优势及印尼当地的劳动力成本优势，赞宇降低了原材料采购成本以及产品制造成本。

“我们有意向在国内建造一个新总部，这离不开海外工厂的贡献。” 赞宇科技印尼公司负责人楼东平告诉记者，10多年来赞宇科技的年营收翻了5倍，“藤蔓”延伸到了全国、全球，但企业的“根”始终留在杭州，目前正规划在马来西亚建设生产基地。“我们觉得，‘地瓜经济’的精髓在于：地瓜块茎始终是在根基部，它能长得粗壮硕大，很大程度靠藤蔓向其他地块的延伸扩张，汲取到更多的阳光、雨露和养分。”

作为最早一批投资印尼的浙企，早在2009年，海兴电力就来到印尼成立全资子公司。其在印尼卡拉旺建立的12500㎡的仪表智能制造基地，是整个东南亚地区设备最先进和智能制造程度最高的仪表企业。深深扎根当地，使得公司成为印尼电表市场上占有率领先和行业内最具竞争力的企业。“除了传统的智能电表，目前我们已着手布局新的产能，准备发展新能源产品及解决方案。”公司亚洲区负责人李国华告诉记者。

“铁打”的本地员工，流水的中国员工

在赤道阳光的直射下，楼东平身着batik（印尼传统服饰），和印尼籍员工打成一片。他告诉记者，为了让印尼员工了解中国，体验中国速度，公司决定在雅万高铁开通后，组织印尼籍员工分批次乘坐。这个令人兴奋的决定，在印尼籍员工当中传遍了。

今年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雅万高铁正是“一带一路”倡议和中印尼两国务实合作的标志性项目，也是中国高铁首次全系统、全要素、全产业链在海外落地。（了不起的地瓜印泰小组后续带来雅万高铁报道）。

楼东平说，公司员工逢年过节、结婚生子，常常邀请中国人参加。因为，是在中国的帮助下，他们有了稳定的工作，和越来越好的生活。“中国春节吃什么？”“怎么做印尼炒饭？”“种辣椒有什么好办法？”……一次次饭后闲谈、欢声笑语中，中国和印尼同事成了交心的好友。

采访中，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

王源还记得，他所跟进的振石的第一个项目，落户在印尼北马鲁古省中哈马黑拉县格贝岛。这个只有2000左右居民的岛屿，从前多以捕鱼为生，随着振石的到来，他们纷纷进入振石在当地的镍铁工厂工作。“我们眼见着当地居民的房屋、道路、路灯等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特别令人欣慰的是，当地之前一年出不了三个大学生，随着就业后家庭经济的改善，一年能有几十个大学生。”

而在海兴电力，还流传着一句玩笑话，“铁打的本地员工，流水的中国员工”。原来，公司的管理层中，十年以上工龄的本地员工占到一半以上，他们收入在五六千元到一万元不等，在当地算很不错的收入。在公司的休息区，我们还看到了专为本地员工准备的祷告室、休息区。“只有和本地员工融为一体，让他们日子过的好一点，我们才能长久发展下去。”李国华一语道出浙企心声。

“你的源泉来自梭罗，万重山送你一路前往，滚滚的波涛流向远方，一直流入海洋。”印尼民歌《美丽的梭罗河》，但愿浙企也像美丽的梭罗河，越过山峦，奔流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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